一潭

【琳尼琳cp向】铁盒和原罪

*全文ao3

*ABO没有第二性征的GB向,于是打妹攻哥tag


一切开始的时候他们仍处于成年和未成年微妙的边界里,这个世界纯净无垢。琳妮特会定做一套林尼的衣服在台上扮演哥哥,她知道哥哥的衣服袖子有时候会掉下来,束腰+皮带束起来很难弯腰,绑的紧紧地要就会露出来肩胛骨到后腰柔软的线条。那时候他们还太天真,交往方式仍和八岁无异。意思是无法针对对方的身体发出任何和身材有关的,大人似的玩笑,琳妮特只会嘟嘟囔囔地抱怨林尼的衣服实在太紧,绑腿勒着难做动作,而林尼笑着说下次我们可以在台上扮演菲米尼,大家带上头盔猜猜看谁是谁。菲米尼,头盔有三个吗,最小的害羞的弟弟很木讷,说我可以给大家每个人做一个……

他不会说琳妮特胖了或者腿粗了,因为妹妹永远是最好的。但他也在避免对于妹妹是个女人这件事绝对的态度或者评价。他们三个从小就不分彼此的混在一起,孤儿们没有什么私人空间的概念,对于连体双子的小孩们来说更甚,在没有独自卧室之前三个人挤挤挨挨在一张靠墙的小床上,林尼总是把菲米尼和琳妮特护在靠墙的那边,以防他们睡着睡着掉下去。睡裙和睡裤下细溜溜的小腿们相互打架,他们从小体型相仿,两双瘦伶伶没有线条可言的腿,在被子里碰上,琳妮特总是要把腿搭在林尼的腿上,哥哥大喊琳妮特,你的脚怎么这么冰?是菲米尼的企鹅太冰了!小女孩很会转移哥哥的注意力,冰的我脑袋都痛了,林尼于是支起上身去看被两个人挤成一小团的菲米尼,中间的孩子把企鹅往怀里更深处抱抱,紧紧闭着眼睛装睡。那时候的派伊还不是完全体,没有那么完整和精美,只是用壁炉之家里简陋零件拼起来的,破破烂烂的小东西。脑袋是一个铁盆上画了眼睛嘴巴,嘴巴只有用黄色蜡笔涂了两个小三角。蜡笔和铁盆很讨厌对方,嘴巴画上去不久就会消失地干干净净。而再过一阵林尼就会惊奇地发现妹妹胸口有一块小小的黄色污渍,画面的另一半是菲米尼在一旁捏着黄色的小蜡笔头,委屈地给铁盆小企鹅画新嘴巴。壁炉之家的黄色蜡笔总是不够用。童年的记忆里的菲米尼总是捏着蜡笔头给小企鹅画嘴巴,似乎这个动作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和梳头穿衣一样自然。而琳妮特在一旁抱着尾巴看,耳朵一抖一抖的,两颗浅色的小脑袋凑到一起,让林尼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酸软、甜蜜的饱胀。

 

但总有私欲在内心阴暗处生长。林尼知道琳妮特明白,因为琳妮特明白他的一切。明白他身上和手上的每一个机关,每一个口袋,每一个把戏的准备动作,每一个秘密的谜底。他们身上仍然有许多谜团尚未被解开,但是琳妮特是如此笃定,没有哪一个会把他们两人拆散。她是如此爱着哥哥,每一次都心甘情愿跳进那把戏的水箱,跳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共同的谜团,而隔着层层水波和玻璃林尼在向惊叹的观众们展示水箱里的女孩,展示他永远都会救出妹妹的神威。夹杂着惊呼和赞叹的鼓掌声轰然响起的时候琳妮特从台后重新走回灯光下,而林尼带着假装的惊讶笑着看她,他们拉起手微笑向疯狂的观众谢幕——如果世界上有完美的话,琳妮特每次都想,这一刻就是属于他们的完美。生命会定格在这个时刻,林尼和琳妮特完美地站在一起,微笑着,充满面对整个世界的力量和勇气。没有任何神明或者诅咒有能力把他们拆散,正如你打不弯完美的剑,它在冶炼完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载入史册,唯一的命定结局是在末日业火中化为飞灰,铸造成神话的完美句点。

他们太早获得了属于家人的完美。使得这份关系内再混入一点点私心都成为了亵渎。琳妮特想自己是不是喜欢林尼喜欢得过了头,可是他毕竟是自己成长中遇到和完全了解的唯二的人,更何况林尼从壁炉之家开始就孜孜不倦地以消灭妹妹身边的其他人为己任。壁炉之家的所有孩子在一张长桌子按序号座位吃饭,林尼和菲米尼在她的一左一右,拥有她对面序号的是一个深棕色头发的活泼男孩,叫麦斯特。开餐前他们在桌前站着等待命令,她总是无可避免地看到对方长而卷的睫毛。麦斯特拥有绝佳的模仿天赋,扔飞镖更是无人可及,他们眼神相遇的时候他会以热烈微笑作为招呼,她则害羞礼貌地回礼。第二天他悄悄送给她在花园里采来的黄色小花,她惊讶地不知如何是好,麦斯特腼腆而快乐的笑着,她从未遇见过如此热情的人。

那天林尼陪父亲去会见了客人,他回来时盛放的鹅黄色小生命在兄妹共同的床头跳舞。她希望林尼看到,同时又为花的来历编织了详尽而复杂的借口。没有用上,他只字未提,视若无睹。

次日琳妮特画了一张画想要送给麦斯特。她画了想象中麦斯特在花园里采花的场景,头发乱糟糟的棕色小人,周围是各色的小花,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花园后的小房子旁向外眺望。这张美术作品被仔细折好,妥善放在裙子的侧边口袋,她想吃完饭送到他的手里。那是琳妮特生命中少见的激情,可是孩子们在长桌前站定的时候麦斯特却不见了踪影。琳妮特对面站着一个极幼小的新孩子,她四处张望,手捏着画纸尖硬的折角从棉质的裙摆衬里在腿上划了一道又一道。坐下来的时候琳妮特带着问询的神色看向林尼,她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他则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伸手替她把餐巾展平铺在腿上。早餐是她喜欢的土豆海鲜浓汤。

 

没花多大力气她就打听到了麦斯特离开的消息。孩子们说那天的客人带走了他,某个来自隔壁庄园的男爵,想要一个小男孩继承自己的学识和家徽,他离开的时候抱着麦斯特,孩子在他怀中用力对着送别的人群挥手,说会写信回来。

听故事的孩子们解散后一个胖胖的女孩悄悄拉住了琳妮特,她自我介绍和麦斯特同屋。琳妮特,麦斯特留了一个星星手链给你,她说。手链旧旧的,很漂亮。她们站在走廊转角静静的欣赏麦斯特在壁炉之家留下的最后的印记。

“麦斯特总是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女孩说,“他爱上你了。”

那幅画躺在琳妮特床垫下的秘密小铁盒里。“我为他画了一幅画,在床下面。”琳妮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想第二天送给他的。”

“没想到他走了。”女孩陷入一阵短暂的低落,琳妮特有一个瞬间想把手链送给面前伤心的新朋友,直到她碰碰琳妮特的手。

“你知道吗?男爵本来要带走的人是林尼。”她说,“我听到走廊里父亲和男爵谈话、他们在谈的是林尼,”

琳妮特呆在原地,对方似乎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困惑。“可是晚上走的是麦斯特,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林尼给你说了吗?”

 

林尼什么都没有说。周四下午三个人的照例轮岗打扫会客厅。林尼打扫壁炉,菲米尼扫地,琳妮特清理茶具和茶桌。会客厅在二楼,他们从一楼拿了劳动工具往上走,长长的楼梯,扫把和簸箕的杆子实在太长,林尼帮菲米尼扛着,上面挂着用来装煤灰的小铁筒。他故意走在前面,像喜剧演员一样把小桶晃得叮当直响。

琳妮特笑不出来,问题憋在胸口,像是吃了太多土豆之后,肚子里会闷闷地发涨,“林尼,有一个孩子告诉我,男爵本来想领养你的。”

“男爵是谁?”菲米尼茫然地问。

“林尼周三和父亲一起去见的人。”琳妮特盯着走在最前面的背影,带方形小鞋跟的新皮鞋打在地上嗒嗒作响,“可是他带走了麦斯特,吃饭时坐在我对面的小孩。”

小铁筒提手上的小铁圈哗啦哗啦欢唱着,林尼转过来倒着走路,他撅起嘴巴,“男爵是挺喜欢我的,可是我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说他只能养一个小孩,那就没办法啦。”

琳妮特盯着林尼的脸不作声,他们两个人从小就有心意相通的特异功能,总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男爵是不是很有钱啊?菲米尼问,不知道耶,林尼说,不过他要送给我一个奇形怪状的项链,我不要,父亲就收起来了,我们以后可以卖了换点钱。

“你让他领养走麦斯特的,是不是?”琳妮特问。她也提着一只装了细布的小桶,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

“哦,麦斯特,他很好的,送给我他捡的零件。”菲米尼才突然想起他们谈话的对象,他是个有些迟钝的小孩。

“不知道呀,”林尼说,“我们吃了饭,我好困,父亲就让我走了。”

“麦斯特会过得好的,是不是?”菲米尼迟来的感伤,“怪不得我感觉这几天吃饭的时候有些空落落的,原来是麦斯特走了。”

林尼笑着安慰小弟弟,“当然啦,男爵是好人,麦斯特会穿新衣,当一个小少爷。”

他们从小就心意相通。琳妮特知道他有多会撒谎。他们两个从小都精于此道。但林尼用诚恳眼神的望着她,小小的气恼就不争气地碎了满地。口袋里攥起来的拳头不知所措的紧了又松开,从口袋里掏出来空悬着,后来决定去整理小桶里的白色细麻布,她用一只手把抹布叠成小方块,低头看自己一前一后前进的脚,就不用再看到林尼的表情。小铁筒在走廊里叮铃咣啷响着,他们三个并排走,林尼开始给菲米尼讲笑话。

 

那副失去了受赠人的画再也没有被打开过,和星星手链一起躺在她的盒子里。后来,盒子里又多了很多新东西,一整套画着怪笑礼帽猫的纸牌,林尼送她的第一支香水,他们三个人的留影。再后来,那幅画就不见了。她也只是偶然地意识到那张纸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甚至忘记了画上人本来的名字,小黑斑猫倒是越来越多,直到盖上盖子都变得困难。

有一天琳妮特换了一个更大的盒子,那时候她们要启程前往枫丹。琳妮特没有把老盒子里的一切都放进去,她把属于至冬的记忆留在了老盒子里,包括灰扑扑掉色的星星手链。离开前她独自一个人去把盒子埋在壁炉之家花园的香柏树下,那些曾经承载了欢喜和心碎的秘密于是永远留在了过去,现在她手上挂着的是林尼和琳妮特的怪笑小猫。林尼亲手做好戴在她手上,距离麦斯特事件过去了好几年。林尼从来没有停止塞给她更多各式各样的新手链,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哥哥其实多么脆弱,多么害怕分别,或许有一天琳妮特会忘记麦斯特的故事,林尼却不会忘记买来各色手链送给妹妹的习惯。只因为他曾以为自己会失去琳妮特,就算星星手链在她记忆中只有残破而模糊的剪影,他也要拼命用漂亮的新手链洗刷掉那段属于另一个男孩的记忆,只是为了让琳妮特初恋的回忆变成遥远岁月中一个最最寻常的注点,沉默到无法再唤起任何异样的思绪。

 

这些回忆会用的上。琳妮特吻着林尼的时候想,她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分化成了alpha,而林尼终于成为了他们三个人之中唯一的omega。连见多识广的旅行者和派蒙知道这件事后都吃了一惊。成为alpha的时刻在16岁某个夏风和煦的正午,而她瞬间的发情对象就是哥哥。他们在练习如何用等身木箱把琳妮特装起来,并且四十秒钟内运到十五米外的二层。那站着的长方体木箱像是个打包盒,林尼把妹妹仔细包好,他们争论了一会箱子通风口装饰该用气球还是风车,菲米尼在不远处拼接滑轨的轨道。琳妮特更喜欢风车。她在盒子里站着,想引一些风来,风车们无精打采地应和了一下。于是她关上了盒子门,来测试转动可以持续多久。

测试没能完成。林尼抱着一堆气球回来的时候看到排练厅变得异常安静,菲米尼丢下了还未完毕的半截滑轨跑掉这件事实在不寻常。装着妹妹的木箱孤零零地站在滑轨中央。他去打开门寻找琳妮特,花纹柔美的香柏木小门打开时黑方糖香气几乎给了他一拳。琳妮特抱着自己的双肩,张大眼睛满脸泪痕地看着哥哥,信息素毫不客气地把他牢牢抓住。林尼脑子嗡了一下,下意识地把门关上。

来不及了,omega信息素犹如遇水而发的藤蔓植物,爆发的瞬间近乎蛮横。琳妮特在盒子里呻吟了一声。

“林尼……对不起。”声音带着急于解释的磕绊。Omega被alpha信息素诱导出被动发情,岭上红茶的细香微弱地抵抗着妹妹。琳妮特感到燥热从小腹偏执而毫不客气地冲上头顶。她说,你快走吧,喊父亲来帮我,你不要留在这里了。

这些话基于第二性征普及宣传小册子,里面写到alpha用信息素诱导omega发情是可耻的。琳妮特无助而羞耻,盒子里黑漆漆地,她的双乳硬的发痛。红茶香气却萦绕不散。

他真不应该和alpha呆这么近的。记忆在这里陷入真实和虚幻的螺旋形漩涡。他们达成共识的部分是林尼把琳妮特从箱子里拉出来,用两个毡子厚毯把两个人从头裹得严严实实。把alpha隔离起来,这是正确的,林尼把她拉到装备了空气净化的专用房间。

 

“说什么对不起呀,”他微微喘气,深灰色的毛毡包住了大部分身体,但他们都注意到到裸露出的洁白脖颈和手腕上泛起的潮红。

“琳妮特,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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